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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2章 番外:lumi&will..(四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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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2章 番外:lumi&will..(四時)

在小初和小一不到兩歲的時候,第一次對媽媽懷裏揣的那個扯著嗓子叫的東西感了興趣。

抱著她大腿讓她拿出來看,那到底是個什麽東西。

“有什麽可看的啊?你們又不懂。”盧米蹲下身去,從大衣兜裏掏出一個葫蘆來。那葫蘆揣了很多年了,早變色了,紅潤潤的,挺好看。擰開葫蘆蓋,過一會兒,爬出一只探頭探腦的蟈蟈來。

“瞧見沒?這是你們媽媽從小玩到大的東西。沒準兒到你們這輩人就不愛玩了,你們這輩人都愛玩手機、電腦、pad,但這個,怎麽說呢?是你們媽媽童年的魂兒。”盧米給他們講了半天,見他們眨巴小眼睛還挺感興趣,就說:“這叫蟈蟈!”

“你們媽媽我,從小就揣蟈蟈。這玩意兒,帶在身上,聽的就是一叫兒!”盧米興高采烈的普及了一通蟈蟈,又把葫蘆揣回去。

“要不咱們給他倆一人買一只?”盧米問塗明。

“不怕養死?”

“看住了,好活。”

說養就養,把孩子丟給老人們,兩個人就開車出門了,做盧米最喜歡的事:逛文玩,買蟈蟈。

路上有一個摩托車隊經過,盧米扭頭去看,眼神羨慕。不管她幾歲、是不是生了孩子,骨子裏的野性還在。

塗明看到盧米扭過頭去看那摩托車隊,有那麽一點難受。因為要做媽媽,而丟掉女騎手的身份,離她喜歡的旅途太遠了。這很殘酷。

“盧米。”

“嗯?”

“你還記得剛談戀愛的時候我們憧憬過,一起去騎行嗎?”塗明停好車,認真的看著盧米。

“記得,哪個男人在騙女人上床前不說幾句大話啊?那能當真嗎?”盧米嘻嘻哈哈的,給塗明扣了一頂“色狼”的帽子。

“我是覺得,或許等春天,我們可以出發。”

“什麽?”盧米以為自己聽錯了,睜大了眼睛:“你說什麽?”

“我說,或許我們可以摩旅一次。”塗明頓了頓:“去遠方。”

“多遠啊?”

“聽你的。”

盧米以為塗明忘了她在做媽媽前是什麽樣的姑娘。這兩年兵荒馬亂,一直在忙孩子、工作、日子,她自己的摩托在那裏,除了保養時候,竟再也沒有騎過了。

有時她做夢,夢裏的她騎著摩托疾馳在原野上,睜眼的時候耳邊仿佛還有風。

“走太久孩子怎麽辦?”盧米問塗明。

“把孩子放在一邊。”

“不能超過三天了,要不他們就不認識我了。”盧米有了孩子們後從來沒離開他們超過三天,就連出差都是幹了活就往回走,搭飛機上下班的情況常有。

“五天。”塗明對她挑眉:“五天,把孩子放下,就咱們兩個,去摩旅。如果成功了,下次帶著他們。”

“去哪兒呢?”

“去看海吧?”

春天的海也好看。

春天的海濱城市也有花。

因為塗明的提議,讓盧米覺得冬天過的格外漫長。守著日歷盼著春天的到來,當三月花開了,她問塗明:“是不是該走啦?”

“等四月。”

“為什麽?”

“因為四月花開的更好。”

塗明其實在練習。

他沒有長途摩旅的經驗,又騎的少,練了幾次甚至會熄火。塗老師不能忍受摩托成為他的短板。發了狠。

先把那輛舊摩托好好檢修,然後騎著摩托出了幾個短差。天津、石家莊、張家口,暗暗努力,偷偷發狠,終於有一天,一百五十公裏,除非他主動,再也沒有被動熄火過。於是換了一輛好摩托。認真踐諾。

騎摩托跟開車感覺不太像。

開車感覺更安全,騎摩托的時候巨大的風包裹身體,有沖擊力,與這個世界更為親近,也更能感覺到自由。塗明終於明白為什麽盧米喜歡騎摩托了。

他並沒有想到,在近40歲的年齡時,他愛上了“野”。

他們出發那天,盧米驚奇的發現塗明換了一輛摩托。她是是一個多月前換了一輛新的,塗明知道。可他自己偷偷換了摩托,還偷偷置辦行頭,他想亮瞎她眼。

盧米繞著塗明的摩托走了一圈。

他穿著春款騎行皮衣,帽子拎在手上,騎行靴套在腳上,非常狂野。盧米甚至生出她換了個老公的錯覺。

“走?”塗明問她。看著眼前的女騎手,非常值得慶幸的是,盧米還像從前一樣颯爽英姿。

“走。”盧米長腿跨上摩托,擡頭跟門口的小初和小一告別。突然有點心酸,期待很久的旅行,要出發還是會想孩子。

做媽媽太難了。

塗明到她旁邊輕拍她後背,又叮囑她:“還記得我們的騎行宗旨嗎?”

“記得。”

“你跟我覆述一遍。”夫子上線了,在出發前要確認盧米記得他們之間的承諾。

“遵守交通規則、不騎鬥氣車、不逞強,平平安安出去,平平安安回來。”盧米乖乖背了一遍,不知道為什麽,莫名有點害怕一身騎行服的“野”塗明。

“乖,出發。”

“出發!”

盧米又回頭看了眼孩子,走了。

他們在市區騎的慢。

城市四月的風拂在他們身上,熟悉的風景在眼前掠過,生活是一場又一場旅行,從這裏到那裏。

塗明一直在後面緊緊的跟著盧米。

不緊不慢。

盧米故意加速,他也加速;盧米降速,他也降速;盧米拐彎,他跟上。反應很快,像她的尾巴,安心跟著她。

出了城市去加滿油的時候,盧米問他:“你偷偷做功課了?”

“也有可能是我天賦異稟。”

“胡說!”盧米哈哈大笑:“我又不是大傻子!你什麽時候學的!”

“你猜。”

塗明從來不跟盧米炫耀他為她費的那些功夫,因為那不值得炫耀。在漫長的時光裏雕塑自己的生命形狀,從不懈怠。

“猜不到,但我知道你肯定被累夠嗆。”

“嗯,累成孫子了。”塗明學盧米已經渾然天成了。

再出發的時候,兩個人在高速上騎行。

每當盧米要放飛自己的時候,塗明就按喇叭要求她慢下來。在連續警告三次以後,在下一個服務區裏非常嚴肅的批評了盧米:“你剛剛時速85。”

“大哥,我是杜卡迪。時速60,就像老頭老太太在散步。我可以非常輕松上140。”

“不遵守規定就回家。”



“行行行。”盧米舉手投降:“你說的對。”

再上路時就真的聽塗明話,80公裏時速跟他在路上晃悠。身邊的車一輛一輛嗖嗖的過,就他們,像兩只勻速的烏龜。

勝在安全。

兩個人從早騎到晚,用11個小時到了青島。

晚風中有鹹濕的空氣,夜色下的城市豎起耳朵仿佛還有海浪聲。

到酒店躺在床上的時候,兩個人都傻眼了。

不停下來不知道,停下來才發現腿不能要了。

塗明能比盧米好一點,他騎了幾次短途,身體適應了一下。而盧米,只小練了幾次找感覺,對自己盲目自信。

盧米腿灌了鉛一樣,像她和塗明第一次約會走二環一樣。躺在酒店的床上哼哼唧唧:“怎麽辦?我餓死了,可我不想動,我腿疼。”

塗明也想起了第一次約會,強忍笑意拿出手機訂餐。定了海鮮燒烤和鮮啤,這才放下手機坐到床邊,拉過盧米的腿為她按摩。

“這裏疼?”問她。

“對。腿合不上,太難受了,要了我的老命了。”

“忍忍。待會兒帶你做全身spa,在此之前,我們先耐心等一等飯。”

“好。”

盧米這次怪不得塗明,他提議在中間睡一宿,是她說他看不起她,要一口氣幹到青島。

這下好,一口氣幹到青島,人廢了。好在有塗明的全套服務,讓盧米身心愉悅。

兩個人在酒店的大陽臺上吃海鮮燒烤,喝啤酒。期間盧米打開陽臺門,被夜晚的海風吹的咳了一口。塗明把她拉回來:“傻不傻啊?”

“現在四月中,我以為不會這麽涼。”盧米舉起玻璃杯:“幹杯。”

“我有個想法。”盧米一邊吃烤海腸,一邊對塗明說:“咱們只喝一杯,然後呢,把啤酒放到冰箱裏,去做spa。”

“做了spa回來,咱們接著喝。酒至微醺,你再為我服務服務。”

盧米高興了就又開始胡說八道。

塗明呵呵笑了兩聲:“你表達倒是準確,知道是我為你服務。”

“過兩天我報答你。”

塗明點頭:“我相信你。”

做了spa,盧米拉著塗明去酒店的私人海灘。風那麽大,兩個人裹著大衣站在海邊。黑夜的海很可怕,看不清什麽,卻有一股股巨浪突然就到你面前。水珠四濺,兩個人笑著逃開。

“冷不冷?”

“冷!”盧米說:“但是再看一會兒!”

“那你過來!”

塗明把盧米裹在衣服裏,跟她一起看暗潮的海,洶湧到心裏。

“謝謝你。我沒想到我們竟然真的會有一次真正的摩旅。”盧米對塗明喊。

“不客氣,我也很喜歡。”他喊給她聽。

或許是因為把孩子丟在家裏玩了一次,盧米有一點愧疚。在給小初小一看他們摩旅照片的時候就信口開河:“旅行可好玩了,等夏天爸爸媽媽帶你們去烏蘭布統。”

她就這麽一說,孩子們真信了,也記住了。

每天小嘴裏念著“烏蘭布統、烏蘭布統、去烏蘭布統。”

塗明就笑盧米:“上嘴皮碰下嘴皮,這下好,看你帶他們去不去?”

“當然去!”

說去就去。

盧米制定了一個旅行計劃。

夏天,叫上尚之桃和luke,兩個家庭一起去烏蘭布統。

秋天,帶著孩子,一起去珠海廣州。

冬天,就去冰城。

把旅行計劃說給塗明聽,問他:“你說咱們能實現嗎?”

“能。”

“為什麽?萬一有點事耽擱了呢?”

“不會。”

一年有四個季節,風光四時不同。

他們總得抽出時間來,帶著孩子們到處走走,把這個美好的人世間看上一看。

也因為,在無數個夜晚,他們在黑夜中相擁,曾說過的那些要一起走很遠走很遠路的低語。

日子就這麽一天一天的過,話癆小姐話還是很多,夫子還是古板的夫子。話癆小姐想做什麽就去做,從不計後果;古板先生喜歡什麽就會去做功課,永遠有把握。他一生中做過最用心的功課,就是話癆小姐。

她曾有仗劍天涯的夢,不想為他人牽掛,卻誤入他的江湖。

那江湖沒有什麽風波,或許有,被他的內力壓制,總之是很平靜的江湖。她來了,江湖疾風起,天地換新顏。

還是江湖,卻不一樣了。

有一件事話癆小姐非常滿意,她在無數時候對別人說:

你們知道嗎?我最慶幸的是,江湖浩大,而我劍沒丟。

我劍沒丟哇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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